散文:白兔

作者:金琳
2000年春天出外办事,在西安市南二环东西路旁,看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那里卖小兔,有白色、黑色、灰色、和花色各种,各个小兔都竖着长耳朵,瞪着红、黑圆溜溜的眼睛,拳头大小,绒呼呼,非常可爱,因为喜欢,我花了五元钱买了一只绒毛白色、红眼睛的小白兔,它像一个拳头大的白雪球,两只红色眼睛闪闪发光,就像两颗透明的红钻石。
时值五月下旬,我把小白兔带回家,放在一间卧室的一个小纸箱内,开始,它在纸箱内非常温顺,趴在里面,并不外窜;看它那么老实,我把纸箱口的一面贴地板放,让它趴在里面,因为纸箱底层和地板已经成水平型,动物的本能使得它从纸箱跑了出来,在整个房间一蹦一跳,东瞅瞅,西看看,欢快的转了一圈,最后两只后腿站起来,把坐人的沙发位置也瞅了一遍,那个房间再也没有它看不到的地方了,然后又乖乖回到了那个箕型纸箱内,认准了那是它的窝,头向外,在里面趴一会儿,坐一会儿,一会儿挠挠耳朵,一会儿舔舔周身,一会儿用两只前爪给自己洗脸,一会儿伸伸懒腰,活动够了,开始咪咪着眼睛像是睡觉样子。
我把喂小白兔的鲜菜叶子放在纸箱口近前,它要吃时,就从窝里出来,吃够了,又回到纸箱里面。
放小白兔的房间,平时空着,不过里面沙发、桌椅、床、大立柜等家具俱全,小白兔在房间自由活动,可是它从来不去桌子、椅子、沙发等的暗处或者旮旯钻,大小便是它自己找了靠门口的一个墙角处,只要大小便,就去那个地方,认准了那里是它的“厕所”,小白兔的举动,给了我认为它不但是人类认为的善良、老实,而且还是“文明”的一个小动物。
我们全家吃饭时,小白兔从那个房间的箕型纸箱跑出来,蹦跳着到我们吃饭的房间,知道我是最喜欢它的人,在我面前站起来,两只前爪抱在胸前作揖,仰着头,两只眼睛搜索着我们饭桌上的所有东西,因为它的矮小,根本看不到桌子上的饭菜,没有达到目的的小白兔,又开始向我作揖祈求。我知道任何动物都有智商和灵性,小白兔的举止,它一是想知道我们全家饭桌上的饭菜,再是祈求把对它来说好吃的东西赏给它一点。
每当这时,我就喂它一点面条、馒头、或者米饭。有时候,我故意逗它,不把食物立刻放在它嘴里,用筷子在它嘴边举着,它瞅着那食物,立刻就会站起来,两只前爪抱在胸前,一上一下给我作揖,仰着头,眼巴巴的看着我,等待着,那样子,非常可爱,每当这时,中国那句:“羊马比君子”的古语,情不自禁出现在脑海中,白兔,是人们统称的“天马”,是月亮上的嫦娥宠爱的精灵,估计小白兔站累了,我把食物放在它嘴里,它立刻放下了前爪,趴在地板上,美美的咀嚼着,咽完嘴里的食物,假如没有吃够,前技开始重演,直到吃够了,才开始乖乖跑到箕型纸箱里,开始休息、睡觉。因为它的幼小,吃的少,饿的快,饥饿找不到吃的东西时候,只要一看见我,会立刻跑到我面前,抬头看着我,见我不喂它,在我腿脚旁,一圈一圈围着我转,我迈一步,它蹦跳着紧随其后,我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一直到我拿上菜叶走到它的窝旁,放下菜叶,它才停止了跟随我,乖乖开始吃它的饭。
有一次,它跑到另一间卧室,见到地板上有一小快纸箱片,用嘴叼起来就往它的窝边跑,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是去吃?还是认为是它房子上的一片,去补修它住的屋子?它叼着那块纸片迅速跑着,不料前爪子踩着了小纸片,因为它只顾着飞跑,纸片从它嘴里掉在了地板上都没有发觉,跑出一米远,才发觉嘴里的纸片没有了,转回头就去找,没有找到,看到我手里拿着那块纸片,看看我,知道得不到了,无奈的回到了它的窝里。
因为对小白兔的喜欢,给它起名叫丽丽。我经常抱起丽丽,轻轻地抚摸它的头。背、耳朵,它很懂事,每当我抚摸它的周身,就乖乖的、一动不动的享受人给它的温情。它懂得我待它的关爱,一看见我,就欢快的跑到我身边,跟随着我。
随着小白兔一天天长大,我把它放到了前晾台喂养。
小白兔有时候为了讨好我家每个人,会不分是谁就去围着去转,去用嘴舔库腿脚。有一次,我父亲去前晾台,丽丽看见我父亲,欢快的跑到我父亲面前,围着我父亲转,我父亲向它踢了一脚,父亲那天可能因为心情不是很好,用惩罚小白兔发泄,还弯腰打了丽丽一下,随口吆喝了一声,丽丽恐惧的瑟瑟发抖,吓得不知道该往哪里钻?最后躲在了前晾台的旮旯处,仍是让人看着它是担心大祸临头的样子。
丽丽懂得人对它的喜与怒声调,每当我一喊“丽丽”,它就会乖乖跑到我面前,表现得非常温顺。丽丽自从挨了我父亲的踢和打后,一听到我父亲的声音,就吓得赶紧往旮旯处跑,去躲藏。有一次,我父亲在屋子里咳嗽了一声,前晾台的丽丽听到了,立刻躲在旮旯处,瑟瑟发抖,眼里都是恐惧。
丽丽小的时候,从不胡乱吃、舔、啃任何东西,当给它一种它从没有吃过的东西时,它先吃一点尝一下,然后再确定该吃不该吃。当它不吃的东西,你怎么样硬往它嘴里塞,它都不会吃,有时候,它也好像会给人“面子”,你举在它嘴边的东西,它不吃,但会叼起来再放下,它的表情是生气样子。有一次,我的小侄女,把一个塑料小碗放在它嘴边,叫它吃,它头歪向旁边,嘴紧闭着,就是不吃;小侄女把小碗在它嘴边不停地塞,它好像觉得躲不过了,只好用嘴叼着小碗,碗口朝上转了起来,高兴地小侄女拍手大笑,小白兔像一副生气的样子,最后放下了小碗。可是丽丽没有记仇,一会儿,我让小侄女给丽丽干面条吃,丽丽迅速把面条叼在嘴里,那吃相,让人看着是它在吃香喷喷的佳肴一样。吃够了,开始舔小侄女的手和脚,小侄女高兴地说:“小白兔爱我!”
随后她弯腰抱起小白兔,用自己的小脸蛋去亲小白兔的脊背,我的大侄女家里自己养了一只小白兔,对我养的小白兔喜欢程度和她自己家里的不减半分豪,所以,小白兔一见到我大侄女,就跑到她近前,去舔她的手和脚。
夏季最热的时候,我有几次心疼丽丽热,从前凉台把它抱进了空调屋,丽丽感到了凉爽,吃、玩、跑、趴下、躺着,尽情享受屋里与前晾台温差的舒服,几个小时都不大小便,一把它从屋里放到凉台上,它就急急的寻找它的“厕所”大小便,让人觉得它像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一般。它非常爱干净,假如它身上沾上了一点泥,自己会很快全部舔掉,直到它全身干干净净为止。
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喂养过小兔,不知道小兔还要喝水,只知道喂菜叶、馒头、面条,一直没有给过它水喝,这可能是它后来得了病的原因之一。
那年的冬天,气温零下以后,我把小白兔抱进了有暖气的屋里,让它独占了一个房间,因为白兔撒的尿特别臭,要不停地打扫。在我又忙又累的时间中,没有精力不停地打扫,就再把它放在前晾台。那一次,把小白兔从屋里再次放到前晾台,没有想到夜间它中了风,病倒了。病得很重,头偏了,一只眼睛失明,趴在水泥地上,蔫蔫的躺着,不吃任何东西,眼角处有泪水。我再次把它抱进屋里,它挣扎着爬起来,坚强的打算走路,可是每迈一步,身体就倒下,滚一下,再爬起来,再动,还是滚,不动时,眼睛就闭上,头偏,而且耷拉着,温顺的躺在屋里的地板上,像个得了重病、不会说话、不哭不闹、在承受着疾病带给它痛苦的乖孩子一样,我看着,很是心疼。
丽丽,它在战胜疾病中,像个英雄,它没有趴下,一病不起,而是,休息过后,坚强的走啊!滚啊!因为它体重已经十斤多,每走一步,跌倒滚一下,就会听到砸的地板“铿”的一声,摔得无疑是很疼的,它爬起来,坚持再走,再滚,再挨摔,直到力不可支,只好趴下休息。丽丽有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我当时担心丽丽的病会要了它的命,可是奇迹出现了,第三天开始吃芹菜叶,吃的虽然很少,屋里暖和,它渐渐增加了饭量,一天比一天见好,连滚带爬,它过了半个多月,最后终于走路不再摔跤,而且越走越快,吃东西也正常了,天天只吃芹菜,落下了后遗症,头偏了,一只眼睛失去了原来的光泽,只有右眼睛像原来一样闪闪发光。那年的春节,我喂了丽丽一个水饺。
春节过后,丽丽除了后遗症,其它方面基本上康复,走路不瘸不跛,还会跑跑,溜溜腿,撒撒欢,吃东西恢复到像没有生病前一样了。
它比从前更温顺了,一看见我,就跑到我面前,或叼我的库腿脚,或舔我的脚,围着我转,我经常抱起它,给它梳理绒毛,它看着我,像是对我充满感激一样,能让我看出它对我的依赖和友善。有时候,我喂它,会表现出迫不及待很饿的样子,可是用鼻子一闻,喜欢吃的,就会乖乖迅速吃起来,如一闻,不是喜欢吃的东西,就一口也不吃,样子表现得很失望。
2001年5月22日早晨6点,丽丽死了。当我看见的时候,它已经直挺挺的躺在笼子里。它的头脑盖扎了个窟窿,满脸是血,两只眼睛睁着,没有了生命的光泽,头卡在笼子的两根铁丝之间,两只后爪向后伸着,两只前爪跪着,周身很洁白,没有脏垢,我给它又最后梳理了一下它周身的绒毛,梳理了一遍它那带血的脑盖和脸上的绒毛,它眼睛闭上了。我称了一下它的体重十一斤。
是父母亲一夜之间,心血来潮,再也不容战胜了病灾的白兔活下去,在我还没有起床的时间内,要了一只活生生的白兔的生命。
为白兔的离去,伤感,我哭了,很多的无奈和遗憾不知从何说?
我本来是打算把丽丽全尸埋掉,母亲要吃它的两只后腿肉,父亲把它的后腿割下,其余部分扔在了垃圾堆里,因为那天我的时间实在抽不出来,把丽丽的前半身入土为安,也是我的遗憾。
假如白兔能够向狗狗猫咪一样,大呼小叫,我也可能会为它的生命最后争一争。
兔子是很善良的动物,既是在面对人类对它的杀戮,也不会在生命最危险的时候大声呼叫!尽管兔子很善良,可是也具备人类以及其它动物的喜怒哀乐,虽然不会说人类语言,并不意味着它不懂人所表示的一切。
从自己喂养白兔,联想到神话故事的传说,天上广寒宫里独居的嫦娥,为什么一直和玉兔为伴?白兔聪明,讨人喜欢的方面很多不算,因为它非常善良,对人只有精神温存,不会有任何伤害。
【作者简介】金琳,西安市退休者,近退休时第一次投稿被刊登后,至今在一些报刊杂志(纸质)和一些网络平台被采用发表诗、文400多篇,80多万字。纸质报刊:《陕西日报》《西安日报》《西安晚报》《华商报》《三秦都市报》《陕西电视报》《西安视报》《做人与处世》《文化人物杂志》《八小时以外》《家庭之友》《家庭》《新聊斋》《故事会》《中国老年》《夕阳红》《金秋》《读者》《意林》《爱人》《莫愁》《知音》《小小说》《中国妇女》等,网络平台:《今日作家》《花露文学》《蓝天文苑》《新长江文学》《兰亭诗社》《浅墨诗社》《乔雨诗会》《凉城文苑》《望安山文学》《运河浆声》《灞水两岸》《荆楚作家》《西府文学》《西岳文化》《辽宁文学》《南北文学》《华文原创小说》《红烛诗刊》等;被纸质发表的文章曾经被有的报刊转载,现在是(华文原创小说)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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