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也无风雨也无晴)

也无风雨也无晴

也无风雨也无晴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宋)苏轼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人生无常。

如果说有一种人生,铅华洗尽,返璞归真,历尽世间的奢华百态仍清澈如水,有人说是李叔同,我却想到苏东坡。

一代国学大师林语堂先生在《苏东坡传》(原序)中写道:“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是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当代著名学者余秋雨先生在《苏东坡突围》一文中也说过,他最喜欢的文学家是苏东坡,最喜欢的作品是苏东坡贬谪黄州写下的一首词《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

谪居黄州,本是一段沮丧的时光,东坡先生却在人生不如意之时,写出最好的诗歌。有人说“悲愤出诗人”,可我想说“孤独出诗人”。正如我在梭罗《瓦尔登湖》这本书的封面看到的一句话一样,“心静不下来,就不能阅读,更无法思考。”

不过,相比较而言,我似乎更喜欢东坡先生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那是贬谪黄州的第三个春天,诗人到离黄州不远地方看新置的田地,途中忽然下雨,然随从却拿着雨具先行离开,于是,东坡先生和同行的人都被雨淋湿,大家都很狼狈,只有东坡先生步履从容,仿佛在享受这场不期而遇的大雨。雨停之后,他写下这首词,词前小序云:“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

诗人一般都有一颗瓷实、敏感的心。寻常日子,不经意的点滴,多数人熟视无睹,诗人却能敏锐地捕捉,就如途中遇雨这样一件在平凡不过的小事。多数人只会因此心生埋怨,东坡先生却不忧反喜。词的上阕:别听那穿透林间,打在树叶上的风雨声,不妨一边长啸歌吟,一边慢慢赶路。手拄竹杖,脚穿草鞋,步履轻盈胜过骑马而行。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任凭风吹雨打,我愿披着蓑衣度过此生。词的下阕:春风料峭,吹醒我的酒意,感觉有些微微的凉。斜阳夕照,好像正在迎接我。

末句“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饱含人生哲理意味的点睛之笔,让读者内心产生强烈的共鸣。在我看来,人生就是一场谨慎的旅行,所谓的盛大,或者凋零,都是匆忙的过往,如欢歌前行。词中“谁怕”、“微冷”、“归去”,既表现出诗人微妙而真实的内心变化,又体现了他豁达的胸襟和倔强的性格,即使是在落魄之时,东坡先生也不曾怨天尤人,怀忧丧志,他的文字浑然天成,在悲悯中,给予我们另外一种温暖。

在苏东坡现存的360多首词作中,“归”字竟出现了100余次,就像辛弃疾现存的629首词中,出现100余次“醉”,晏几道一部《小山词》中,“梦”字竟出现60余次,都是深可玩味的。辛弃疾英雄迟暮,壮志难酬,故而“醉里挑灯看剑”;晏几道一生纵情声色,很痴,很傻,很天真,“恍若一生如梦;东坡先生在逆境之时,精神上反而获得解脱和超越,不仅对陶渊明的诗越发爱好,就连性情也变得安详平和,也就是我所理解的“心归”。

他的《蝶恋花·春景》一词的下阕:“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这里的“行人”应是作者自己,自知无法看到墙内佳人的身姿容貌,只想再驻足聆听一会儿,孰料佳人此际已荡罢秋千离去,尚不知墙外还有一个多情的行人,这怎不令人懊恼呢!佳人之“无情”,乃因不知有墙外“多情”行人的存在,而世间带有普遍性与必然性“多情却被无情恼”之事,又何止此一件呢?当你禅透这一切,便会如东坡先生一样,于风雨之后,写下“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样淡然若素的诗句。

当然,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两个世界。同为豪放派词人的辛弃疾如此,东坡先生亦然。时而,他以一种“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的慷慨豪迈之气,卷地而过;时而,他又给读者留下“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的苍凉背影。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自己喜欢的一位歌手朴树唱的《生如夏花》:“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样绚烂……”今天,当我们走进这位“性情中人”,再读“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样的诗句,会不会有一种“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的感怀、豁然与洞明?

(2018.3.9,我还是想说一下我今天的工作:

上午,听三节课,评一节课;中午,进班;下午,听一节课,议一节课;其余时间,完成下周一片内语文赛课方案,并打印出来;完善“双语阅读”团队教研方案,并发给相关人员;做好第三周《周工作计划》,发至行政群。

这个双休日,全力以赴,完成省级课题结题材料……

常常傻傻地想——一个人,还可以忙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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