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诗为拐，留下一席月光赵达

西散南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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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为拐，留下一席月光
作者/赵达
前两天读完《月光落在左手上》，余秀华的跋让我久久不能平静，她写到“诗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不过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不过是当心灵发出呼唤的时候，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
余秀华的命运是悲苦的，上世纪七十年代她出生在湖北钟祥市的横店村，出生时因倒产缺氧导致脑瘫，后来高中毕业后赋闲在家成为农民，后又非自由恋爱结婚。身体残缺、婚姻无爱、生活环境封闭落后……可以说人生大多数不幸事儿都被她赶上了，就连喜欢文字，喜欢写诗也显得尤为不合时宜。因此，她饱受嘲讽，但她还是静静地写着，深情而又倔强地说：“即使我被这个社会污染得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而回到诗歌，我又干净起来。诗歌一直在清洁我，悲悯我。”
这不禁让我想到荷尔德林的《人，诗意地栖居》“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的栖居在这片大地上。”诗歌是一个避风港、一个倾听者，在诗里只有“我”和世界。被誉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提出“文以载道”，其文汪洋恣肆，但是在他的诗歌里你却可以感受到不一样的悲苦，如“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同样，孤独的海子也选择诗歌作为其精神的港湾和倾听者，他说“抒情就是血”，把生活的遭遇都幻化为诗，在诗歌中与太阳与土地长眠。艰难地写出一个字、经常性的家暴、痛苦无望的人生，余秀华是把苦难捣碎了混在药里喝下去，然后在笔尖又开出花来。中国古代文论家们说“穷而后工”、“不平则鸣”，抛开这些“痛苦的孕育”，虽生活如此，但幸有诗歌懂你知你护你，诗人们便是自己的王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解构时代的到来，去中心化的世界，每一个人都是中心，知识文化碎片化，文学艺术从高大严肃向“人人皆可”转变，现代诗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仿佛会写字的或者会说话的便可以写现代诗了，其中“梨花体”的泛滥表现得尤为突出；还有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竟想以“下半身”繁荣现代诗歌事业。“知识分子写作”与“民间诗人”分野论战，被玩坏了的现代诗饱受争议，有甚者如韩寒说到“为什么还会有现代诗这样的东西存在。”在诗歌廉价，名利横行的年代，余秀华是一位真诗人，她的诗歌句句读来，字字是血。她在田间地头倔强地写诗，带着反抗和悲悯，“她的体内有沉睡的螺丝，斑驳的木船”。白居易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面对含辛茹苦的父亲，她动情地写到“父亲啊，你的幸福是一层褐色的麦子皮”；面对困了她四十年的横店，她悲伤地倾诉“姐姐，我的村庄不肯收留我，不曾给我一个家”；面对揪起她的头发就往墙上砸的丈夫，她控诉到“这辈子做不到的事情，我要写在墓志铭上——让我离开，给我自由”。她以痛苦取悦人世，却憧憬着美好的爱情“为了爱你，我学着温柔，把一些情话慢慢熬”，保持着少女般纯洁的爱“我一次次按住内心的雪，它们过于洁白过于接近春天”。
余秀华虽然是“最底层人”，是“农民诗人”、“脑瘫诗人”，但是她是用心、用情、用血在写作，不是用什么特定的手法修饰以使诗歌达到“高大上”的目的；不是为了“惊世骇俗”而故作姿态；不是为了参加某个比赛或者刊发而提笔挥毫。她是在诗歌中真真实实地面对自己、面对生活、面对人生，她以诗为拐，摇摇晃晃地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月光照在左手上，影子会发光。
作 者 简 介赵达,笔名月一木,云南建水人，本科在读，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南国文学》杂志社签约作家。拙作散见于《新长江文学》、《青春诗刊》、《现代作家文学》、《天涯诗刊》、《齐鲁文学》、《现代诗歌》、《当代汉诗》、《人民作家》、《西散南国文学》等，曾获中国散文学会第十四届全国大学生文学作品大赛一等奖。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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