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婚那日,烧死小三

仙女们:
今天的新故事,暂名《灯生阳隧火》。
民国风的,这个尝试有点儿冒险,希望你们继续支持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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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他默然,望着空空如也的墙头,擦了擦唇边的药渍。道了声:“真苦。”1
身旁的小厮会意,立马道:“三少,屋里有蜜饯。”
他慢慢摇了摇头,涩然的苦意回荡在口腔之间,回味的时候竟透着些许甘饴。
他轻声道:“不必了,扶我进屋吧。”
小厮将他从竹藤椅上扶起来,起身的时候浑身每块骨头都像是被人横拆重装,左腿照旧是使不上力,只能借着外力勉勉强强走两步。
半月前郑公馆大火,烧死了整整五十九个人,来见礼的日本商客全都死于大火,柳市成和女儿也未能幸免于难。
锁上公馆铜门之前,他遣散了家中所有的佣人,原是抱了必死的心。
可是没想到,沈继洲留了人在杭州城,加上身边的小厮忠心,一直守在公馆外面,救了他一命。
大火烧断了公馆的横梁,砸伤了他的左腿,浓烟浓雾之中损伤了他的肺。
他整整昏迷了五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徐州。
两党在此联兵,不就之后大约有一战。
随军的医生告诉他,横梁坍塌的时候压伤了他腿上的神经,此后走路或许有些影响。
换句话说,就是瘸了。
他没有做声,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外头的风光,良久才道:“何苦救我。”
2
沈继洲练兵回来,在军区医院里见了他一面。
从前清风明月的少爷,如今躺在床上胡子拉碴,颓势毕现。
他轻声道:“你肯毁家纾难,难道就不想见这太平盛世么?”
郑杭生闭上眼睛,缓声道:“我拿什么见盛世?”
他的病症所在,源于身也源于心。
从前是风光无两的郑家三少,杭州城里的文财两全公子哥儿。
如今,只是一个废人罢了。
沈继洲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温声道:“她在金陵,大约也盼你安好。”
这句话救了他。
人啊,总要在年年岁岁的漫长岁月里寻个由头活着。
他还没和喜欢的人看一场盛世烟花,着实有些可惜。
“我要回金陵。”
沈继洲没有拦他,遣人送他回郑家老宅,又安置了人保护他。
走之前还同他开玩笑,道:“倘若珠珠日后嫌弃你了,只管来投奔我,你遣散家业,我总不叫你流落街头。”
郑杭生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3
珠珠回到药铺的时候,程汝河已经坐在小炉子前熬药。
她默默开始整理柜子上的药材,忍不住问道:“先生是昨夜来的金陵么?”
老头儿闷声道:“来了两天了,昨夜里起了烧,小厮才来叫我。”
她将药罐放在桌子上,犹豫道:“看他气息虚浮,是病了么?”
程汝河抬起头,长叹一口气道:“这里消息闭塞,迟了这许多日子,三哥儿在杭州城里烧了公馆,死了不少人。”
“哪一日?”
“你来的前一日。”
珠珠的脑袋嗡嗡作响,心头涌上来一阵一阵的闷疼,他从来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肯告诉自己,只许自己一个人受过。
4
?天一日胜过一日的冷,炉子的碳火烧得旺,时不时爆出几粒火星子。
小厮在藤椅上铺了厚厚的棉絮,劝道:“何苦在这里吃风,您若是着急吃药,我一会儿去铺子里跑一趟便是了。”
他不听,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指,嘴硬道:“我不冷。”
后院墙角边上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零散的物件也被清空。
珠珠爬墙进来,落地的时候异常顺利。
见他坐在风口,诧异道:“你不冷么?”
“大约是上火了,出来吹吹凉风。”
珠珠将药罐子放在桌上,又从口袋里翻找出来两颗冰糖,递到他面前道:“铺子里的蜜枣没了,你将就着喝吧。”
郑杭生皱了皱眉头,顿了许久,商量道:“这药喝了好几天了,今日停一天好不好?”
黑黢黢的药汁每次灌下喉咙,无论吃多少蜜枣都压不住苦意。
珠珠见他实在难受,于是道:“好吧,那就停一天。”
眼见着她答应了,他又有些不乐意起来了。
沉声道:“你从前就是这样,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不肯忤逆半分么?”
珠珠诧异心中诧异,这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劝他喝。
于是小心翼翼道:“我明日一定给你送蜜饯过来,好不好?”
郑杭生知道自己这脾气发得丝毫没有道理,默默拿起桌上的罐子,也不顾里头的药烫嘴,一口饮尽了。
转头道:“药我喝了,你走吧。”
5
小桃从前说过,女人都是麻烦精,翻脸比翻书还快,总是心口不一。
如今看来,男人也一样。
珠珠抱着罐子离开老宅的时候,小厮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道:“你还不明白么,三爷不过是想你多同他说几句话,你一贯毕恭毕敬的做什么,这不是叫他心中难受么?”
她小声道:“我以为他同我生气,是因为没有蜜饯。”
小厮气得直跺脚道:“你当三爷是个孩子么,他气的是你不懂风月,叫他借不着力。”
珠珠着急道:“那我到底该说些什么?”
她和先生之间差着年岁,所有的欢喜和爱慕都隔着纱和雾,总是叫人捉摸不透。
从前在郑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里屋只点了一盏煤油灯,油灯外面的罩子积了灰,光亮得雾蒙蒙。
珠珠敲门进去的时候,他坐在床边看书。
翻书的声音在一片寂静声中十分明显。
她寻了个椅子坐下,小声道:“先生还在生气吗?”
6
郑杭生合上手里的书,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分明长着一张聪明脸,偏生在情爱之上如此愚钝。
无奈道:“枕头底下藏着《金瓶梅》做什么?”
珠珠的脸霎时间红了,这书是南生留在她这里的,原本也没翻看过几回。
如今叫人给看见了,倒是显得她多少有些不正经。
“这...这不是...我的书。”
郑杭生缓声道:“藏在枕头底下,大约日日翻看,也没见你有多少长进。”
语罢叹了口气道:“我来金陵五日里,不见你问问我同柳如眉的事情,珠珠,你心中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吗?”
她蓦然抬起头,好一会儿才道:“你有你的道理,我愚笨,未必懂。”
他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浊气,从来都知晓一个道理,不与傻瓜论长短。
只可惜,这个傻瓜是自己喜欢的。
再多气,也只能自己忍了。
郑杭生拍了拍床沿,忽然道:“你过来,坐这里。”
珠珠听话地坐了过去,近眼看,他消瘦了许多,原本明朗的骨相此刻更加清晰。
唯独不变的是一双眼睛,藏着春日温和,叫人心安。
她一时间有些紧张,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犹豫道:“你要同我说什么?”
“闭眼。”
她闭上眼睛,随即感受到温热的唇畔覆在自己唇上,耳边传来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他用了薄荷香吊神,唇畔呼吸之间全是薄荷清凉的气息。
珠珠被他吻得晕乎乎的,红着脸道:“我喘不上气了。”
郑杭生将手边的金瓶梅盖在煤油灯的风口之上,里头的火苗子没了空气,瞬间就熄灭了。
7
里屋顿时黑漆漆的一片,只看见几缕月光从窗户缝隙里漏进来。
他在她耳边叹息道:“光看书是没有用的,风月这种事情,需得请个老师才行。”
珠珠是个傻子,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呆呆道:“从前在学堂的时候,先生都嫌弃我愚钝,不愿意教我。”
他轻笑一声道:“慌什么,我从未嫌弃你愚笨。”
她稀里糊涂就上了床,又迷迷糊糊被脱了衣服,耳边一阵一阵地冒着热气,烧得她心里慌张。
先生的吻很温柔,温柔到她没有心思去想,那书里究竟讲了些什么东西。
看来自己注定是个笨学生,怎么都教不会。
轻柔月色下,他的手覆上她的眼睛,温声问道:“珠珠,你愿意把这辈子交给我吗?”
从前在公馆的时候,他承诺过,就算是身死,也会先安置好她。
想来,他从未食言。
她点了点头。
心中恍然悟得几分风月含义,戏本子上说的那些佳人才子,总归只能瞧瞧。
情爱一事,需得自己品。
郑杭生一把扯过被子,附身温柔道:“好,我这辈子只给你一个上过风月课。”
也只有你一个笨学生。
(第十八章完)
酒儿:晚安了,亲爱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