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头战象课文(听无声物语 赏人性赞歌 ——《最后一头战象》课文赏析)

最后一头战象课文

听无声物语 赏人性赞歌
——《最后一头战象》课文赏析

《最后一头战象》是“动物小说大王”沈石溪的作品。动物小说作为一种独特的文学体裁形式,其特点在于它以动物为主要描写对象,形象地描绘动物世界的生活、动物在大自然中的命运、遭遇以及动物间的关系、动物与人类的接触等,从中寻觅大自然的奥秘与情趣,给人类以有益的启示与享受。对于很多读者来说,也许动物小说还是个有些陌生的概念:以动物为主角,那和童话或者寓言故事有什么分别呢?对于这一问题,王泉根教授曾指出,动物小说中的动物从不说话,因为一说话,那就变成了童话。动物小说中的动物都是原生态的动物,作者赋予它们种种性格行为和心理活动,其主旨是关注生命、思考生命层面的问题。

动物进入文学视野已有很久的历史,在先秦寓言、伊索寓言中就有不少关于动物的描写,有的甚至全文均以动物为主人公,但此时的动物大多拟人化,扮演人类的角色,为表现人类社会的思想感情和伦理道德服务。直到20世纪末,新时期的动物小说中,动物本身的自然属性才得到了尊重和凸显,动物主体才真正按照其本体特征来表现角色行为,使动物形象更加丰满、有内涵,使文本的思想性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文学层面。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沈石溪以其独特的创作方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成为公认的儿童文学、动物小说的领军人物。在谈到自己多年来对动物小说的钟情时,沈石溪曾做过如下解答:“动物小说的题材最容易刺破人类文化的外壳、礼仪的粉饰、道德的束缚和文明社会种种虚伪的现象,可以毫无遮掩地直接表现丑陋与美丽融于一体的原生态的生命,人类文化和社会文明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更新,但生命中残酷竞争、顽强生存和追求辉煌的精神内核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动物小说折射的是人类社会。动物所拥有的独特的生存方式和生存哲学,应该引起同样具有生物属性的人类思考和借鉴。可以这样说,我是为生命而写作。”

沈石溪直言自己的创作灵感与年轻时的一段特殊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1968年,初中毕业的沈石溪赶着“上山下乡”运动插队到了云南西双版纳的一个寨子里,并住进一位名叫波依嫩的傣族猎手的竹楼里。插队期间,他经常跟着波依嫩上山打猎。有时,因为打猎走得远了,当天回不了家,两人就在山上烧堆撼火过夜,那时,波依嫩就会聊出一大箩筐关于动物的故事来。《最后一头战象》就是波依嫩讲述的众多动物故事中的一个:一群战象在打洛江畔与日寇浴血奋战,所有的战象都牺牲了,仅有一头受了重伤名叫嘎羧的战象侥幸活了下来。人们用草药治好了嘎羧的伤,将它牵到深山老林想放归,让它过自由自在的野象生活。可是,几天后,嘎羧却回到了打洛江畔。当地善良的傣家人就承担起喂养责任,定时定点给嘎羧投放饲料,二十多年后的一天早晨,人们发现嘎羧老死在“百象冢”墓碑旁。这个故事感动了年轻的沈石溪,二十年后他把这段素材经过整理改造,便写成了现在的《最后一头战象》。

这是一篇悲壮、感人、发人深省的动物小说,记叙了曾经在西双版纳打洛江畔一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最后一头大象嘎羧,在生命终结前,再次披挂象鞍,重回战场,最后在埋葬着战友们的“百象冢”旁坚强地刨开一个坑,庄严埋葬自己的故事。小说写得凝重、悲壮,发人深省,赞颂了战象嘎羧的善良、忠诚,也表现了人与动物之间的深情厚意。文章以时间为序,扣住“英雄垂暮”( 第 1~4 自然段) 、“重披战甲”( 第 5~11 自然段) 、“凭吊战场”( 第 12~16 自然段) 、“庄严归去”( 第 17~23 自然段)四个感人的片断,记叙了嘎羧生命里最后的辉煌与庄严。文章结构层次清晰,对嘎羧动作、神态的描写细致入微,语言细腻传神,场面生动感人,将战象嘎羧的灵性刻画得淋漓尽致。

文中许多细节的刻画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嘎羧再次见到象鞍时的举止、神情的情景描写:“没想到,噶羧见了,一下子安静下来,用鼻子呼呼吹去上面的灰尘,鼻尖久久地在上面摩挲着,眼睛里泪光闪闪,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这一句,寥寥几笔却清晰地表现出一头英勇的战象积淀在心中的深沉的感情,“呼呼吹去”、“久久地”、“摩挲”、“泪光闪闪”这些词语入木三分地刻画出了噶羧见到象鞍时内心涌动的对过去的深刻回忆。比如对噶羧再次来到打洛江边的情形的描写:“它站在江滩的卵石上,久久凝望着清波荡漾的江面。然后,它踩着哗哗流淌的江水,走到一块龟形礁石上亲了又亲,许久,又昂起头来,向着天边那轮火红的朝阳,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这一句中“久久凝望”一词非常传神地写出了噶羧陷入过往回忆时的神情,二十六年前那壮烈的一幕幕似乎随着噶羧的回忆展现在我们的面前——威武英勇的战象们冒着枪林弹雨,排山倒海般地冲向侵略者重创日军,而它们和众多抗日将士也纷纷中弹倒在江里。“亲了又亲”的礁石也许是曾洒满战友鲜血的一处战场;“震耳欲聋的吼声”也许是噶羧在诉说对战友的深深怀念,也许是在告诉战友自己马上就能去陪伴它们了……再如文章最后噶羧临死前的情景描写:“噶羧卧在坑底,侧着脸,鼻子盘在腿弯,一只眼睛睁得老大,凝望着天空。它死了,它没有到祖宗留下的象冢,它和曾经并肩战斗的同伴们躺在了一起。”这一段对噶羧坦然面对死亡的动作描写得准确、生动,那“睁得老大”“凝望着天空”的眼睛让人揣想它是不是看到昔日的战友在向它召唤?噶羧走了,它重临旧地安葬了自己,它忘不了这片曾经洒过热血的土地,忘不了曾经并肩战斗的同伴,这就是一头战象的忠诚!文中令人感动、发人深思的语段还有很多,值得我们细细品味。虽然整篇文章都是以人类的眼光作为叙述视角,嘎羧既没有人类的语言,也没有为常人所明了的表达方式,但通过对它种种行为的描写,以及通过行为、目光透露出来的丰富心理变化与情感起伏,沈石溪将一个关于友情、勇敢、忠义的故事娓娓道来,读之令人动容。

当然,在解读这篇作品时,我们还可以结合作者其他动物小说的创作意蕴、写作手法来共同探讨。沈石溪对生命意义的敬仰与探索,是他所有动物小说的灵魂所在。无论是《第七条猎狗》《狼王梦》《一只猎雕的遭遇》还是《红奶羊》,在他的笔下,动物世界就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生命世界,动物的生命习性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与尊重。他的作品不仅有对动物生命的关照,更进一步拉近了人与动物生命的距离,揭示人与动物生命本质的同一性,在情感价值观上表达了一切生命皆平等的主导思想。生命诚可贵,价值各不同。作为动物的生命价值当然不可能有人那样的尺度,但它们也会有一个既定的价值标准,就好比狗应该活出狗样,熊应该活出熊样,虎应该活出虎样。以《最后一头战象》为例,嘎羧作为战象,最终它选择了战象应该走的路。我认为这篇作品不仅是简单的歌颂人与动物之间的感情,也不单单是战象之间的战友情,而是想推崇一种对生命的敬仰。敬仰是一种价值观派生出来的精神力量,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影响着我们对生活的态度与种种选择。崇高的情感并非人类所独有,在特定情况下,许多动物也会表现出可歌可泣、感人至深的高尚情怀。这不禁让我想起“忠犬八公”的故事:1924年,秋田犬八公被它的主人上野秀三郎教授带到东京。每天早上,八公都在家门口目送着上野秀三郎出门上班,然后傍晚时分便到附近的涩谷火车站迎接他下班回家。有一天晚上,上野秀三郎并没有如往常般回到家中,他在大学课堂里突然中风,抢救无效死亡,再也没有回到那个火车站,可是八公依然每天准点到涩谷站去等候主人的归来,直到死去。这个故事后来被拍成电影,感动了无数人。很多时候,兽类也会有和人类类似的情感,因为从哲学的角度上看,他们在生命的层面上是平等的。

阿尔贝特·史怀泽在《敬畏生命》一书中指出:“伦理的基本原则是敬畏生命。”“有思想的人体验到必须像敬畏自己的生命意志一样敬畏所有的生命意志。”我想,这是《最后一头战象》所体现的更深一层的意蕴,也是沈石溪所有动物小说都想表达的宗旨。

(本文原载《小学语文》杂志2012年第3期)

本文作者:石瑜 

宁波滨海国际合作学习小学部担任语文老师,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硕士研究生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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