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心 静静 摄
大罡喜欢上黄小溪那会儿,黄小溪还是个爱出风头的黄毛丫头,只因爱穿样式奇特的黄鞋,人送外号“黄小鞋”。
那会儿大罡都上高三了,不拔尖也不落后。大罡是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人,用心如止水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所以,当他主动追求黄小鞋时,同学们都深感诧异,原来这小子内心没外表那么平静啊。
也不知大罡用的什么法子,反正后来黄小鞋真成了他女朋友。大罡后来考上外地一所普通高校,大家都说要是没有黄小鞋,大罡肯定考得比这强。大罡说,没有黄小鞋,我哪儿也考不上。
大罡毕业后回到家乡,人依旧那么平静。三年后,黄小鞋考取了本地一所名牌大学。黄小鞋幼年丧父,跟着母亲日子过得挺紧巴,她上大学的费用都是大罡出的。
黄小鞋还是那么开朗,依旧爱出风头,在学校里也不乏男生追求。有时黄小鞋也跟大罡说,大罡就笑,不言语,貌似心里很有底。
“顾大罡,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花了你的钱就得跟你,早晚有一天我要离开你,欠你的钱都还你就是了!”黄小鞋其实很爱大罡,她只是受不了他的淡漠。
“你是我的,你跑不了。”大罡只说了这么一句,依旧平静。
黄小鞋跟了他三年又四年。
后来,黄小鞋真的离开了大罡,因为她要出国留学。出国前,很多人觉得大罡这些年的付出恐怕是竹篮打水,出国的人还能回来跟你一个小屁屁结合?很多人劝大罡把婚事办了先拴住她再说。大罡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跑多远也会回来。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
出国前夜,黄小鞋赖在大罡家里不走,大罡轻轻抱着她。看得出大罡很激动,黄小鞋也很激动。黄小鞋早想好了,今晚住下不走了,这一去天各一方。可大罡最后只是深深地吻了她,自己抱着毛巾被睡到了沙发上。
黄小鞋就这样走了,要走三年。走的时候,她含着泪对大罡说:“你等我,三年一到,我一准儿回来!”大罡没哭,走出机场的时候,大罡买了平生头一包香烟。
起初,黄小鞋和大罡联系还很频繁,时时诉说异乡的孤苦。后来,黄小鞋渐渐与大罡淡了,有时一周都不理大罡一次。有一次,大罡打电话给黄小鞋,她那里正值深夜,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大罡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再后来,黄小鞋与大罡彻底断了联系,大罡偶尔会收到黄小鞋汇过来的钱,附言只有两个字:偿还。
黄小鞋去国外的第二年,大罡赶在她生日前夕给她寄了一双漂亮的黄鞋,在鞋壳里的卡片上,大罡写了一句话:“走得再远,一旦穿上家乡的鞋,就不会忘记回家的路。”
黄小鞋还是按时寄钱过来,却无只言片语。大罡把她寄来的钱都存在一个账户里,从未动过。
大罡依旧孤身一人,有人给介绍对象他也不见,急得父母团团转。人们都说他神经了。
大罡爱上了喝酒,一个人喝闷酒,每天从晚上下班开始喝,喝多了就蒙头大睡,梦里总叨咕一句话:“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三年后的一个深夜,大罡的酒喝得正酣。电话响了。
“我……现在……在首都国际机场,明天就到家了。”
“我穿着你寄给我的那双鞋,所以,记得回家的路。”
大罡的酒醒了一半。
“我知道,我欠你的钱偿还不了,所以,我回来了。可是,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镀过金了,也受过伤了,你还要吗?”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大罡,你说话呀。”
“你是我的,你跑不了。”大罡对着听筒只说了这一句话。
放下电话,大罡睡了三年来头一个安稳觉。
THE END
晚报副刊精读
编辑:七仙女
审核:聂丽 周彦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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